中秋節，在台灣和樂了三天連假後，也想起去年的中秋節。
去年此時，正在印度Siliguri的火車站，仰望明月。
Siliguri不是一個重要的景點，而是從大吉嶺下來後必經的轉運站。
對我來說也是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分界點，從那時候才開始認識真正的印度。
當時身旁的旅伴，是香港人Lok。
我們認識對方，是在大吉嶺的郵局裡頭。
（這張照片是Lok當時拍的）
我敢發誓當時全大吉嶺只有我們兩個黃種面孔，外國遊人稀少的可憐。
所以打招呼後，相約同行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一開始，就相約去吃披薩。信不信，這是我們兩個人點的分量。（因為買兩大送一小）
不是普通的人的大胃口，應該有嚇到隔壁桌的其他客人。
最後幾片在不斷推銷給隔壁一位日本人，以及一對印度男女的狀況下，全數嗑完。
原本我對旅行已經有些倦了，只是想去錫金繞繞，就返回台灣。
但有了旅伴，不去四處晃晃太可惜，便一起到了加爾各答。
在加爾各答有件糗事，不應該是旅行好幾個月的人該發生的事情。
在大吉嶺時兩人發現美金對盧比的匯率不太好，想要撐到山下再找地方兌換。
在我的想像中，加爾各答就是個超級便利的花花大城市，
靠近火車站附近一定會有Money Exchange！（事實上證明這是幻想）
於是在中途的Siliguri火車站，兩人的晚餐是車站旁小店，少少的，
只夠點蔬菜類的咖哩，和幾片Chapati。
坐上夜班火車，隔天清晨約七點，抵達加爾各答。都已經餓到兩眼昏花。
車站裡詢問了好幾個印度人，才得知附近並沒有兌換處，
必須要搭公車或者搭嘟嘟車才能進市區兌換。
算了一算，兩人身上的盧比加起來只剩33塊，也不過就台幣20元。只能坐公車。
但公車從十點後才有第一班車，整個火車站裡的提款機也都不能使用。
車站裡面有一間看來明亮乾淨的餐廳，但我們當然都點不起，只能望門興嘆。
最後我們坐在車站月台上，啃著最後一條餅乾。
清晨的加爾各答車站，仍然有一陣一陣的人潮，不是剛下夜車疲憊的通勤者，就是遊民。
依照我們身上沒錢的狀態，大概也跟遊民沒兩樣了。
有遊民過來討餅乾吃，Lok也遞給他吃。
有遊民過來說Give me money，我們就苦笑著說：
「I have no money」
（心裡面的吶喊是：你可能不相信，但這是真的呀！！）
後來我們選擇走路進市區。給自己的教訓則是，千萬別再這樣害自己了！
身上沒錢很恐怖！
接下來的旅程，就沒有這種難兄難弟的場景了，我們到了Varanasi。
我知道有些人非常討厭Varanasi，那可能是髒亂、欺騙、危險、紛擾的大集合。
但我們後來明白，用一種悠閒的生活步調，還有加倍的幽默感，會活得非常開心。
回頭去想旅程，這裡是我很懷念的地方。
印度朋友們說Lok長的很像甘地，也有人說Lok長的像哈利波特。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明星臉？
在Varanasi的生活是這樣子。
看了第一次恆河日出後，實在太感動了。
於是後來養成習慣。早上六點以前起床，
摸著黑走到恆河邊台階上坐下，等待日出時刻。
看完日出，也向那些沐浴完的印度朋友們打了招呼，就回到Guest House裡補眠。
我總是睡得很沉很沉。
接近中午，兩人會討論要吃什麼，討論好一陣子，再慢吞吞出門。
認得很多商店老闆了，會打個招呼，示意要先吃午餐，晚點再來玩。
吃完午餐後，再去固定的奶茶攤，喝上一杯熱騰騰的Masala Tea。
噢，吃Blue Lassi，也是一個固定儀式。
和幾個講中文的背包客朋友，一起貼了中文小海報在Blue Lassi的店內。
剛剛翻起照片才發現有這張，忘了是為了什麼笑的如此開心。：Ｄ
上面那些像是百般無聊，在台北也可以如法炮製的生活，卻Make me feel so India。
還曾經在Guest House 的天台上，一群人對抗（？）過凶狠的猴群。
照片裡面是一個日本背包客，還好沒有照到正面，不然會在他臉上看到兩個字：
『恐懼』。
Lok是一個不多話的旅伴，其實我一向也不多話，很少講自己的事情。
餐桌上，我們大眼瞪小眼的場景，似乎也蠻常出現的。
就像是各自獨立的星球，走在看來有點相似的軌道上面。互不干擾，彼此照看。
在旅行的時候，有時候旅伴之間會因為太在乎對方想法，或者太在乎自己，
搞得疲憊緊張。
我自己偶爾也會因為和旅伴之間的相處，而覺得受傷。
甚至背包旅館裡，常常會有一些自然形成的小社會，變成一堂人際溝通課。
我真不喜歡那樣的小社會。
跟Lok相處，倒是改變了我的想法，原來旅伴也是可以這樣當的。
請注意，照片裡面有個明明就跟我們不是一夥的，猜猜是是哪一位路人？
快要離開Varanasi的前兩天，有一件小事，我可能每次想到都會笑起來的小事。
我們想要招人力車前往火車站買車票，費了一番功夫，
找到一個車伕願意用來回六十盧比的車資載我們。
抵達車站的時候，為了怕車伕拿了六十之後就跑掉，所以小心翼翼的掏出三十先給他。
請他等我們。
出車站後就找不到他了。（哈）
兩個外國人從車站出來，本來就會是人力車伕眼中的貴客（肥羊？）。
幾經交涉後，大夥兒都發現這兩個外國人要求的是單程三十盧比的車資。
紛紛表示不可能。
兩人也不讓步，索性蹲在車站門口，跟圍觀的車伕們聊天，人群還因此越聚越多。
至少有在這裡磨了二十分鐘吧，磨到好奇心超重的印度人都失去興趣，
後來才攔到一台人力車願意用三十盧比的代價載我們離開。
結果這位仁兄，才開踏轉了個彎，就表示說這段應該是四十盧比。
兩人當下氣瘋了（至少我的表情應該非常恐怖，也來不及看Lok的表情）
我們跳下車，然後在離開他以前盡力用英文大聲痛罵他不誠實。
這個仁兄嚇到了，馬上改口說三十盧比OK，但兩人仍然超不爽的揚長而去。
後來，在路口仍然攔到三十盧比的人力車伕。Safe!
現在回想起來，會覺得那一點點錢，真的有那麼嚴重嗎？哈哈。
但當時真的是呈現，可以為了十盧比拿生命出來搏鬥的意志力。
BTW，十盧比是台幣7元。
照片裡面的Lok跟另一位朋友Mephy，在恆河裡面玩耍。噗。
要感謝Lok和其他所有會講廣東話的朋友們，教我好多好多廣東粗口（髒話）。
這些我都記在小本子上，一輩子受用無窮了。
照片裡面有不雅手勢，幫Lok馬賽克。
文章的最後，要請大家回頭看看，一開頭的第一張照片。
有看到我跟Lok嗎？ :D
我得說，從那個位置看恆河，真的是Perfect中的Perfect。
有這樣的人生，這樣的朋友，也是Perfect中的Perfect。
如果對恆河還有興趣，可以看之前另外一篇文章：
印度瓦拉納西 India Varanasi - 恆河上粉紅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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